【经典悦读】背离尘土———读王开岭《古典之殇》有感

2019-03-04 11:07:40 来源:土木新闻中心 葛凌峰供稿 分类:学生天地 阅读量:

“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这是陶渊明笔下最静谧的田园牧歌,亦是大多数“城里人”的心灵家园。

于是前几日莫言的故乡高密市硬生生推倒了农民自建的小洋楼,铲平了四通八达的水泥路,硬要塞上“草房泥路”。

诚哉斯言!去掉了一切现代化的设备,“城里人”自可摆脱桎梏,一卷书,一壶酒,一亩地聊以度平生,而那些农民亦可躬耕于沃野,不枉温情了。

非也!我们“城里人”疲命于劳务,心中躁动不堪,我们向往的生活,不过是为了摆脱眼前乏味的生活,不过是为了逃避不可逃避的明天,纵使重回乡土,亦不可妄脱满腔的庸躁,满身的枷锁,,徒留乡土在岁月中不知所措。

那么农民呢?那些“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的农民是否真正想要原始低效劳累的传统农耕生活?

莫言在回答写作动机时如是说:“我写作的最初的原动力,可能很低级,就是为了改善自己的命运,为了改善自己的社会地位,说得更俗,就是为了天天能吃饺子。”其实农民们渴望的不是日光灼背,热风扫脸的劳作,而是一种不必“心忧炭贱愿天寒”,不必“汗滴禾下土”的更加惬意,更加稳健的生活。

当“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在我们耳畔低吟时,我们是否更应想想“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的绝望,再多动情的讴歌也改变不了中国生产制度落后,生产方式衰微的现状!而那一幕幕旱涝之后颗粒无收时农民绝望的表情何日刺痛过我们的心?那一场场土地官司后农民无奈而无助的泣泪何时停止?农民们渴望的从来不是歌舞升平的讴歌,而是那悲天悯人的深切同情,是一个更加富强,更加民主的现代国家!

回家祭祖,小时邻居家的哥哥成年便务农,内无余钱,外无近亲,与之语,多怯怯而不敢言,及其度日,多劳劳而无新意,颇有鲁迅先生笔下闰土之遗风。他们也总是如同我们的父辈们一样,从成年后便无止境地为子孙劳作,度过如此漫长,如此乏味的一生。

想必哥哥的一生也就这样了吧。

不应该如此呀!正如王小波在《红拂夜奔》中所说:“一个人仅仅拥有此生此世是不够的,他还应拥有诗意的世界。”哥哥缺少的,是诗意世界的构建,是个人意识的觉醒。他应当得到现代进步的感染,应当获得对梦想的勾勒与撰写,他的一生绝不应当被拘泥在脚下的几亩荒地,几间小屋,他值得拥有和我们一样的眼界与追求。

然而哥哥并没有。或许现代化的建设帮他一定程度上解除了身上的枷锁,然而他真正应当摆脱的是心底的桎梏,是对于新事物不敢接受不敢模仿的懦性,是对自己命运不敢掌握不敢改变的奴性,是这些导致了漫长而乏味的生活。归根究底是缺少新事物的接触和融入。

这时不禁想到“快手”,或许对我们大多数人而言,这是一个很恶俗,很低级的直播软件,喊麦尴舞,飙车染发,这一切似乎与我们格格不入,然而我们不要忘了快手广大的农村受众以及它反映的哥哥一辈的农民对新事物的试探,对自我价值的重新定位,甚至也许快手才是打破农民们心底枷锁的最直接途径。对任何事物的评判,不应当立足于自身,而应当设身处地,以齐平的心态客观评定。

文章合为时而著,不知王开岭先生是否有过扪心自问——我的情怀是否已经落地,与生我养我的祖辈合二为一?

【作者简介】

葛凌峰,1066vip威尼斯2017级本科生,现任土木新闻中心美编部副部长。一但想起了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便落满了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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